第一百零七章 陈婕妤-《锦上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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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长宁透过纱帐看着她的影子,高高挽起的发髻。
荣苓拉了拉荣长宁,荣长宁这才回过神来俯身行礼:“拜……”
“你们来了。”纱帐里的人声音嘶哑干涩,叫人听了不禁跟着鼻尖一酸:“过来。”
旁边的宫女听了,掀开帘子,将荣长宁和荣苓让了进去。华服加身,金钗玉环珠翠满头的陈如英,如同从前一般抬眼看着荣长宁。
远山眉如黛,姣容似海棠。现如今的陈如英美则美矣,只是少了从前束发跨马的坚毅与爽朗。
那个陈如英近在眼前,却也恍如隔世。
见到荣长宁的那一刻,陈如英也终于找到了一丝从前的无所忌惮:“长宁啊……”
她紧握着荣长宁的手迟迟不肯松开:“坐下。”
荣长宁就坐在陈如英的对面,宫女进来斟茶。
微风骀荡,吹得人思绪万分。三个人坐在一起,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。陈如英烟波一转望向窗外的假山,滚落了两滴清泪:“我幼时多羡慕宫中娘娘身披华服,端庄艳丽。现如今穿上了才知道,这华服啊厚重极了,夏日里闷热,活叫人穿不上气来。倒不如素衣穿得舒坦。”夜夜中文
“现而如英姐姐身在后宫,穿什么做什么说什么,都有要谨遵宫规。素衣虽好,却也识时务。即便被留在了陈府,他也会明白你的难处。不会怪你更不会怨你。”
荣长宁的一席话,竟叫陈如英泪眼滂沱久久不能自抑,内心如同山崩地裂一般,却咬着唇角不敢哭出声。
宫墙虽高却时常有风穿堂而过,话不敢说太明,情不敢动太真。三个人彼此明了,话便算说透了。
陈如英抬手盖住半张脸,强抹去脸上的泪痕不再哽咽,抬手摸向自己发髻,摘下一支不起眼的翠簪,握在手里反复摩挲,嘴里喃喃到:“我怕是,再也不能见他了。之所以等你来,是有要事求于你。宫中物什颇多,这簪太过质朴,我没处再带。算是我对他不起。”
荣长宁伸手欲接过翠簪,却不见陈如英撒手。谁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不舍,可荣长宁更知道,这样的不舍会害了她,还有她的族人,甚至是刘桓恕。
于是荣长宁心一横,伸手将刘桓恕送与她定情的翠簪抢夺过来,用帕子包好藏到衣袖里。抬眼看见陈如英万念俱灰的模样,真叫人害怕她会因此想不开。
“你要保重自己,好容易出人头地,家里还都需要你照拂。”荣长宁提醒着:“之前我病着,怕过了病气给你,便没进宫。昨个才算是好利索,赶紧去了趟陈府拜见陈大人,巧不巧?听说陈夫人一直缠绵病榻,这几日也有好转。婕妤娘娘的挂念,长宁会替你捎回去。他们一心盼着你,万望婕妤娘娘好自珍重。”
陈如英还要说什么,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。她沉思着,忽而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下,笑得苦涩又无奈。
原想留句话给他便一死了之,可荣长宁却提醒自己,在这样的地方,生死都由不得自己。
荣长宁知道她的孤独恐惧遗憾和不愿,所以一直在这陪着她,一直陪到斜阳满上屋脊不得不离开的时候,才和长姐拖着长长的剪影走在昭华宫宫门口的夹道上。
一排排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的从荣长宁身旁路过,他们垂着头悄着声,生怕惊动了这里的贵人。
荣苓拉了拉荣长宁的手,示意她快走。一路出了宫门,荣长宁才长叹一句:“世事难料,人情总无常。”
荣苓点头附和:“谁说不是呢,相比之下,你和将军是有多幸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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